文/葉秋臣

(資料圖片)

看《漫長的季節(jié)》，我一共截了1040張圖。

這個數(shù)量意味著什么呢，比如普通那種40集左右的國產(chǎn)劇，最后也就500左右的水平。

然而辛爽導演這部僅有12集的網(wǎng)劇，成績差不多翻了一倍。

截圖是葉秋臣看劇的習慣，老朋友們都知道此舉源于我是個超級細節(jié)控。

加上此前在劇評里答應大家寫的細節(jié)長文，所以碼了下面這些內(nèi)容大概7500字，以便后續(xù)再回味《漫長的季節(jié)》時有據(jù)可循。

二刷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這么多隱藏的細節(jié)。

閑話少敘，直入正題吧。

1.首尾呼應的巧妙

看完12集的最后一場戲，尤其是范偉飾演的王響開著火車，身邊的人講著同樣的臺詞時，我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要用這一幕來開篇。

同樣的一片莊稼地，第1集和大結(jié)局，形成了完美的閉環(huán)。

人生是不斷向前的，火車也如此。

站在終點的人，回望從起點出發(fā)的那一刻，必定百感交集。

他希望那個過去的自己能夠別那么擰巴，在之后發(fā)生的這段故事里就可以少走一些彎路，減少很多痛苦。

坦白講，年輕的王響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就是最幸福的狀態(tài)。

手里端著鐵飯碗，家里也有老婆孩子。

他沒有遺憾，也沒有要去彌補的人生。

但為什么還要沖著他喊那句“往前看，別回頭”？

人生之苦，只有嘗遍之后才能坦然。

得知一切真相的最后，王響解開了自己所有的執(zhí)念，回到了另一種最幸福的狀態(tài)。

兩個不同的最幸福時刻，在首尾重疊的圓圈相遇了。

一個是心結(jié)產(chǎn)生之前的王響，尚未體會過這種執(zhí)念的力量。

一個是心結(jié)解開過后的王響，將所有的執(zhí)念都放下并釋然。

導演用非常巧妙的首尾呼應，給《漫長的季節(jié)》拍出了一個最完美的大結(jié)局。

辛爽不愧是搞音樂出身的，《再回首》這首歌選的恰當好處，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2.命運的預言

《漫長的季節(jié)》這部劇里，很多的臺詞都有伏筆和鋪墊。

秦昊飾演的龔彪曾說，他總陪媽媽去醫(yī)院，所以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特別有安全感。

于是他愛上了在廠醫(yī)院工作的黃麗茹，以及在藥店工作的小露，并不是毫無緣由的選擇。

當時龔彪將買回的出租車給王響看時，被告知車子泡過水。

后來，龔彪連人帶車都S在了水里。

還有王響老婆和龔彪都曾右邊眼皮跳過，預感要出事。

結(jié)果一次是與兒子有關的碎S案，一次是彪子喜歡的姑娘小露出事。

這也算一種命運的預言吧。

除此之外，龔彪曾說自己最大的弱點就是重感情。

所以幾乎在他人生的所有重要轉(zhuǎn)折點，彪子都是因為重感情才走上了一條預期之外的路。

有人把龔彪的結(jié)局往陰謀論上分析，比如此前被動過的胰島素，撞的貨車上寫的“郝哥”字樣等等。

畢竟黃麗茹和郝哥，他倆之間早就關系微妙了。

更巧的是，黃麗茹和廠長，以及她與郝哥，都是被王響不小心撞見的。

還有人猜測，龔彪所有的不幸甚至賠錢等行為，都是黃麗茹處心積慮計劃好的。

的確，人是復雜的。

她既可以對彪子心存感激，也可以選擇通過某種方式徹底離開他。

如果非要這樣認為，我也沒有太多可以反駁的點，畢竟劇情交代的內(nèi)容的確可以延伸到這些腦洞。

而且事實是，若一切都為黃麗茹設計，那么她就失去了一次發(fā)大財?shù)臋C會，畢竟彪子的彩票若能兌現(xiàn)，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

那將是多么荒誕的選擇啊。

為了錢，結(jié)果又處心積慮丟了錢。

但我更傾向于這一切都是拼湊出來的巧合。

邪不壓正。

我更愿意相信黃麗茹為龔彪化妝時，說“下輩子再試試”，還有那些痛苦和眼淚都是真情實感。

說她演戲，里面除了躺著永遠不會醒的龔彪，還有誰呢？

她沖誰演呢？

何必要來演這場戲呢？

黃麗茹又不是沈墨，當年都沒膽子去下毒害死廠長的老婆只是找了彪子接鍋，也并非那種身上背著幾條人命都無所謂的鐵石心腸，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干掉彪子的動機。

畢竟彪子已經(jīng)放手了，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所以，黃麗茹還有什么必要去做這個壞人呢？

如果說是郝哥做的，還算尚可接受。

但他似乎也沒有為了黃麗茹拼到這個份兒上的理由，畢竟郝哥又不是龔彪。

黃麗茹再也不會找到比龔彪對她更好的男人了。

3.王陽和王北

當年，王響萬念俱灰時決定臥軌。

老婆因為受不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也選擇上吊離開這個世界。

他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最熟悉的軌道上，車子的轟鳴聲也越來越近。

結(jié)果，卻突然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這個嬰兒，被很多人覺得有“天降神兵”的作用。

但對于彼時一無所有的王響而言，還有什么是能夠令其繼續(xù)人生的意義呢？

只有生命，才能救贖生命。

王北的出現(xiàn)，本身就是為了給王響一個延續(xù)生命的意義。

否則，就沒有《漫長的季節(jié)》這段故事。

加上這部劇本身就是以懸疑為引，主要是講當時東北的命運，生活在東北里那些人的命運。

據(jù)了解，棄嬰也是其中很普遍的現(xiàn)象。

因此，用一個時代的現(xiàn)象去延續(xù)主角的故事，在我看來并無不妥。

在中國人眼中“南邊為陽”，王響卻給新兒子取名叫“王北”。

陽與北，是完全相反的概念。

所以，這個老父親也是希望王北能夠不要重走王陽的老路，可以健康快樂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喜歡畫畫，就去考北京的美院。

北京很好，王陽也曾經(jīng)想去外面看一看，但被王響阻止了。

身為父親，他還曾口頭承諾過王陽，帶他去北京玩一圈。

這個承諾后來給了王北，可惜也沒兌現(xiàn)。

就如王響老婆所說，他們這代人身旁周圍都有個圈，只需要按部就班在圈里生活，沒人去外面溜達過，連踩線都會害怕。

曾經(jīng)的王響，自然也是這個圈里的人。

油條都必須放在盤子里，裝塑料袋都不行。

所以不要說是兒子去做詩人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兒，就算找個體制外的工作也會被嫌棄沒出息。

藝術(shù)，摸不到也夠不著，太遠了。

畫家與詩人，都屬于藝術(shù)領域。

曾經(jīng)拒絕了王陽想做詩人的夢想，于是當王北想去考美院時，王響不再糾結(jié)，并且強力支持。

這也是一種對過去自己的否定，以及積極向前看的決心。

活到老，能夠進入到自省的狀態(tài)，本身就很不容易。

4.樺林和假名

《漫長的季節(jié)》里所有情節(jié)，都告訴我們這是在樺林發(fā)生的故事。

林木華，樺林，是假名。

這句話是從王響的嘴里說出來的臺詞。

樺林本身并不存在，這段故事也自然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但樺林又以另外一個名字存在著，里面有其他的王響們，還發(fā)生著相似但不相同的《AB的CD》故事。

有作秀式探病的廠長，有開頭說著漂亮話實際要殘忍公布下崗名單的領導。

有平時看起來怯弱的工人，在被拋棄后憤怒地砸了對面人的腦袋。

宋玉坤最后從港商那里要來的金表走不動了，表就是時間。

既有他自己的命走到此處就輝煌不再的意思，也有對時代和時間的某種感嘆。

估計是考慮到時代背景原因，“樺林”本身就是為過審而設計的。

再通過臺詞告訴我們，還有另外一個真實的“樺林”。

5.名字的寓意

本劇里所有的名字，似乎都暗示了他們的命運，或者體現(xiàn)了重要的人物性格。

王響的響，是響亮的響。

他開火車時能弄出響聲，處理事情總喜歡搞出點動靜，一切都是希望讓自己看起來活得響亮。

《漫長的季節(jié)》一共有四章。

第壹章是“姐夫以前開火車的”（介紹背景和出場人物），第貳章就是“響亮的響”（介紹主角的故事從何而來），王響作為本劇的絕對核心主角，故事也是至此開始進入關鍵情節(jié)。

第叁章是“那個人又回來了”（講了王響這個很長的秋天故事），用了巨大的篇幅來講第叁章，以至于好多觀眾都忘了還應該有第肆章。

第肆章是“往前看，別回頭”，完美收尾。

四章的小標題都是在說，這是王響的故事，開始講了，以及講完了。

龔彪，最關鍵是這個“彪”字。

人物身形和性格里，彪是最核心的元素。

在東北話里，“彪”與“傻”就像親兄弟。

范偉和秦昊都出生在沈陽，樺林里的“彪”大概就是彪呼呼的意思，形容此人有點傻，有點虎，有點愣，略微貶義。

偶爾愚蠢，做事沖動。

你看，這是不是龔彪。

他戴著綠圍巾，老婆偏偏姓“黃”。

美“麗”漂亮，但卻不甘心平庸的黃麗茹。

記得她和龔彪看電影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誰是弗洛伊德，只問分房的事兒，就大概猜到這是一個偏向物質(zhì)的女人了。

傅衛(wèi)軍，關鍵在這個守衛(wèi)的“衛(wèi)”字。

就像狼人殺里的設定一樣，他要守衛(wèi)自己在乎的人。

馬德勝有兩個關鍵字，“德”行和“勝”利。

為了道德原則和底線，他直接揮拳揍了沈墨的大爺沈棟梁，不愿意去調(diào)查更有升職機會的港商失蹤案，而對碎S案堅持到底。

雖然代價很大，但最終還是如愿取得了勝利。

馬隊的舞跳得真好，明顯比后續(xù)參加比賽的人更好。

但就像他查案一樣，明明能力比李群更好，但最終升職的卻不是他。

警察，跳舞，都是一樣的結(jié)局。

最后，當王響為自己剪發(fā)后，鏡子里馬隊突然靈光一現(xiàn)閃出了“改頭換面”的想法。

自己能“換”，那么當年的沈墨也能換。

換了“頭”的沈墨回到樺林，干掉沈棟梁的動機也被馬隊說了出來。

所有的邏輯都捋清了，李群也終于說了一句服氣。

大快人心。

沈墨與沉默很像。

過去的沈墨，在大爺?shù)那址赶逻x擇沉默，但她已經(jīng)厭倦并想要反抗這種沉默。

所以“沈”相比于“沉”，要做事更出頭一些。

因為自己的沉默，已經(jīng)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悲劇，于是沈墨也恨同樣對罪行知情卻沉默的人，她的大娘趙靜。

干掉趙靜，是為了打破這種偽裝的寧“靜”。

趙靜的“靜”，也是不說話的意思。

但她是裝聾作啞，而她當初拋棄不去養(yǎng)的傅衛(wèi)軍卻是真聾真啞。

所以，趙靜付出了代價。

都說沈棟梁是壞蛋，但趙靜也是幫兇。

沉默的壞人，并不是好人。

她對大娘的恨，并不亞于對她大爺?shù)某潭取?/p>

最后沈墨用事先準備好的藥對調(diào)了大娘打針的點滴時，手法純熟毫無猶豫。

小露，真的就是短暫“露”了一面就下線了。

除了上面這些人物，還有李群這些名字也同樣有趣，是有反義在其中的。

相比于做事略激進的馬德勝，李群顯然不夠合“群”，不得人心，但卻深得領導的喜愛。

其實李群不算一個爛警察，至少對案件還是認真和負責的，本身不干壞事。

他只是目的性比較強，典型的勢利眼，也喜歡擺官架子。

馬德勝的小狗名字，就是根據(jù)李群而來的，被叫做“小李”。

有一場戲是馬德勝叫“李局”，對方回了一句“小李”。

再結(jié)合后面叫小狗的情節(jié)，特別逗。

李國棟的成就沒達到國家“棟梁”的程度，刑偵能力不亞于李群，但最終只是交警的職位。

被叫做“棟梁”的沈棟梁，卻在用自己猥瑣惡心的行為毀掉下一代的棟梁們。

他自己太作，如果不是非要領走傅衛(wèi)軍的骨灰，并且寫信引沈墨回來，這個老頭子還能多活幾年。

不過，這種人活著還不如S了。

諷刺的是，當初他威脅沈墨的話，反過來應驗在自己身上了。

王陽，是陽光的陽。

王陽是沈墨生命里最后的那束光，給她帶好吃的鍋包肉，排隊買愛情片的電影票。

她羨慕王陽有一個當詩人的夢想，這個男孩也曾經(jīng)用自己的積極和熱情照亮了沈墨灰暗慘淡的人生。

但陽光是刺眼的。

長期生活在黑暗里的沈墨無法承受這樣刺眼的光芒，而王陽也為了救沈墨而將自己燃燒殆盡。

他們的愛情，是一個悲劇，而且早有預示。

當時王陽向沈墨表白后，自己跳進水里博同情，沈墨不管不顧也跳了下去。

沈墨是首先做到“YOU JUMP, I JUMP”的人。

這句臺詞，來自他倆一起看過的電影《泰坦尼克號》，他倆的結(jié)局也與片中男女主一樣。

男主為了救女主，在水里丟了性命。

《漫長的季節(jié)》在細節(jié)上做得極好，王響當時做了一桌東北菜，都是兒子愛吃的。

他幻想中的兒子，就是一身濕淋淋出現(xiàn)在面前，因此該情節(jié)早就預示了王陽是淹S的。

而且臺詞里明確說了“入秋了還穿這么點衣服”，暗示漫長的季節(jié)指的就是“秋天”，當年心里的坎兒沒過去的季節(jié)也是秋天，如今又到了這個揪心的季節(jié)。

其實秋天是我最喜歡的季節(jié)，但看完這部劇后突然覺得冬天好美，尤其是大結(jié)局里飄雪的畫面。

秋天終于過去了，冬天的雪終究會來。

一切終于過去了，希望之光終究會來。

6.傅衛(wèi)軍的選擇

蔣奇明飾演的傅衛(wèi)軍，是本劇里相當出彩的人物。

他有不同的兩面。

一面是打起架來不要命的施暴者，一面是被迫接受施暴者行為的受害者。

設定非常矛盾，于是便塑造出這個復雜并有層次的人物。

傅衛(wèi)軍很聰明。

他替姐姐拋S塊，把關鍵的小指頭放在最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垃圾箱里，還引導大媽撿走。

目的，就是讓小指頭上擁有四條紋的沈墨被判定為S者。

下水道那些是否被發(fā)現(xiàn)，不起關鍵性作用。

傅衛(wèi)軍很愛殷紅。

也許是從餛飩攤開始，也許是殷紅長得太像沈墨，他對姐姐的愛里從親情中撥走一部分給了愛情。

設定里，沈墨也是因為與殷紅樣貌相似，才能利用對方的身份繼續(xù)活著。

殷紅羨慕沈墨想成為她，最后沒想到是沈墨成為了殷紅。

但這份愛情只有短短的幾個片段。

殷紅喝多了被沈墨帶去錄像廳，傅衛(wèi)軍聽她用手語說了句“謝謝”就魂牽夢縈笑得開了花。

這場戲演得特別棒。

看到殷紅的東西，就一臉興奮問是不是她來了。

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

即便殷紅沒有被S，他倆也走不到一起。

殷紅從小窮怕了，就想用身子撈錢擺脫貧困的生活。

她雖然喜歡傅衛(wèi)軍，也接受了他的發(fā)夾作為禮物，但卻不能改變對方是個窮小子這樣的事實。

傅衛(wèi)軍此生想要守衛(wèi)的，有兄弟，有姐姐，有喜歡的姑娘。

但能力所及，卻非常有限。

他阻止不了姐姐殺掉殷紅，也阻止不了自己和兄弟開的錄像廳被砸掉。

甚至，傅衛(wèi)軍連沈墨為什么干掉殷紅都不知道。

他能夠做的，就是明知取錢會被抓，還要在吃餃子后主動自投羅網(wǎng)。

當年，是姐姐幫他頂罪偷吃的事情，如今是他站出來替姐姐頂罪了。

餃子的味道怎么能一樣呢，一樣的只是相似的心境罷了。

他在走之前拼命吃餃子，就是希望入獄前可以飽餐一頓。

傅衛(wèi)軍選擇進監(jiān)獄，大概出于很多考慮。

第一，為了坐實S者的身份，好讓沈墨可以用殷紅的新身份活下去。否則案件一日不結(jié)，那個身份信息都有可能被推翻重談，DNA檢測一旦普及便無法繼續(xù)偽裝。以行兇者的身份自爆，才能把S者身份徹底確認為沈墨，短期內(nèi)姐姐是安全的。警方在排查親屬關系時，因為傅衛(wèi)軍和沈墨屬于兩個家庭（后者又被送去了福利院，關系更難查了），所以也不會想到他倆是姐弟。

第二，港商失蹤（被S）和碎S案過于轟動，證據(jù)幾乎都在他開的錄像廳，早晚查到他和兄弟。如果案件沒有結(jié)論只會增加沈墨、王陽和兄弟被懷疑的風險，扛下所有責任就能避免他們被牽連。

第三，殷紅被沈墨S掉，雖然他理性地為姐姐善后，但情感上還是過不去心里那個坎兒。如果和姐姐一起逃走，未來的日子難免會想起這個姑娘，以及S姑娘的人，還有那個染了血的發(fā)夾。在監(jiān)獄里，能自然隔絕這種尷尬。況且，沈墨還是一直用“殷紅”這個名字與他通信，變成了愛情里一種自我催眠的撫慰吧。

沈墨曾對王陽說過自己“命硬”，如今想來的確如此。

父母和弟弟最終都沒了，愛她的王陽也離開了。

7.紅色的毛衣

王響有兩件紅毛衣，都是兒子送的。

一件來自王陽，一件來自王北。

王陽那件，是兒子生前打工賺錢給自己買的。

王響當時舍不得穿，嘴上還嫌棄顏色“賤嗖嗖”的，實際卻是寶貝到用報紙包起來留存。

但就是穿著這件紅色毛衣，束縛了王響大半輩子。

當時拿到這件毛衣，王響就說了一句具有預言性質(zhì)的話“至少穿二十年打底”。

穿著王陽這件紅毛衣，他始終忘不了喪妻喪子之痛，紅毛衣就像紅繩子般將他捆綁住了。

這件毛衣的結(jié)局，設計得特別巧妙。

是為了救成年沈墨，王響用來滅火而損壞的。

當年王陽為了救沈墨丟了命，如今穿著王陽毛衣的王響又救了她一次。

王陽，真的是沈墨生命里的光啊。

此時，王響的心結(jié)也隨之解開了。

燒掉的那一刻，紅色的毛衣不再束縛他的心，燒毀后也終于穿上了那件王北買來的新毛衣（幻想中）。

王響一直以為，王陽一定不是自S，要么是傅衛(wèi)軍干掉的，要么是得知沈墨還活著后猜測她為了滅口而干掉的。

結(jié)果，王陽是為了救沈墨而離開的。

穿上王北新毛衣的那一刻，代表著心理上他終于同過去的自己和解，也釋然了。

不論最后那段新的合家歡是否是現(xiàn)實，經(jīng)歷過以上這些事情的王響，都比過去的自己要更加樂觀和豁達。

很多人都在討論王響最后的結(jié)局，是不是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葉秋臣更傾向于是的。

有兩種猜測。

第一種，大概率是倒在橋上時便已經(jīng)S去，后面和巧云與王北的戲份均是幻想（具體原因詳見本文后續(xù)第9條海報解讀部分）。

此時鏡頭切換了兩場戲，前一場是王響救了嬰兒的王北，那是生命的初始階段。

即距離誕生最近的時刻。

所以按照拍攝手法來說，王北摟著王響時便應該解讀為生命的最終階段。

即距離S亡最近的時刻。

對稱美學，在哪里都是完美的。

第二種，是在那片莊稼地里人沒了。

截圖時我確實發(fā)現(xiàn)有一個穿紅毛衣的人倒在了那里，接著鏡頭就讓兩個時期的王響相遇了。

仔細分析，這也是一個合理的猜想。

這片莊稼地，就像他走迷失的人生，多次在其中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像曾經(jīng)被困住的自己。

如今，能夠在這片莊稼地里離開，也算是S得其所。

因此，王響是真的離開了，故事也結(jié)束了。

再回首，往事如夢。

8.關于生孩子

馬德勝和龔彪都沒有孩子。

馬德勝沒生孩子的原因，在他開車和沈棟梁對話時就提到了，做警察王八蛋見的太多，不敢生。

后來他老婆也可能身體不好，總之沒有下一代。

龔彪沒孩子，大概率是黃麗茹被廠長搞懷孕后，流產(chǎn)的她沒辦法再要孩子了。

黃麗茹當年主動找到龔彪投懷送抱，就是因為自己肚子里有了宋廠長的種，必須找個接盤俠。

實話實說，她的眼光不錯。

龔彪算是個好男人。

有人覺得他傻，但并不代表這類人不存在，或者他做的選擇不合理。

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買單，龔彪也是。

王響的親生兒子沒了。

他與王陽之間的關系，是典型的東北父子，王響的媽媽在慌亂時容易沒主意，也是很普遍的情況。

其實王響老婆在得知兒子沒了的時候，就不想活了。

她把王陽的照片放在柜子里，告訴老公以后自己S了也別擺出來，是因為擺出來她也沒機會見到了，而且已經(jīng)想好了最終的歸宿。

拼命強顏歡笑，然后決心離開。

王響媽媽演得真好，有時候會讓人忘記了她在演戲，就像生活里的模樣。

9.海報的解讀

有人說《漫長的季節(jié)》海報里蘊藏信息豐富，葉秋臣也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導演的確埋了不少信息在其中。

麗茹和廠長的合照、界限分明的水和岸，年老和年輕坐在一起，姐弟兩人相隔很遠，等等。

最明顯的，是王響閉眼了。

一張主海報，為啥要選主角閉眼的照片？

我對于閉眼有幾種解讀。

第一，閉眼意味著不想去看。王響覺得這個故事不該去再回想，也與他最終那句別回頭的話相對應。

第二，閉眼也意味著睡著。王響希望這一切的悲劇都只是一場夢，只要睜眼醒來就能回到幸福的時刻。

第三，閉眼可能代表著幻想。從這個餐桌的座位來看，他的左邊坐著原配妻子，對面是兩個兒子，都是絕對的家庭成員，右邊卻是空著的。

而大結(jié)局中與他過日子的巧云，卻遠在沙發(fā)之外，與王響中間還隔著龔彪等人。

因此，通過海報內(nèi)容，我更傾向于王響在橋上就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了。

后面只是為了給觀眾一種幻想中的希望。

就像桌子上明明擺著盤子和碗，但里面卻沒有飯菜，都是假的。

王響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那個漫長的季節(jié)里。

秋天。

10.隱藏的彩蛋

我沒有完整看過《馬大帥》，據(jù)說此劇中有一些彩蛋都來自于此，比如王響KTV唱的歌，娛樂場所的門童和烤肉店名等等。

黃麗茹和龔彪看的電影，通過郁達夫、鏡頭比較晃、男主和彪子有點像等等對話信息，明顯是《春風沉醉的夜晚》。

這部電影里還有張頌文，憑借《狂飆》大火，他也曾與辛爽導演合作《隱秘的角落》。

以及上次劇評里葉秋臣提到的，關于導演兩部電視劇作品的聯(lián)動臺詞彩蛋。

這個漫長的季節(jié)過去了，秋季之后迎來了飄雪的冬季。

這是他們?nèi)松镒钪匾霓D(zhuǎn)折點，也是他們開啟人生新階段的時刻。

所有角色在望著雪花的這一刻，都重生了。

嘿，向前走，別回頭。

文/葉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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