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文化如果無法立足于現實,并通過其光影記錄表述一個時代的特征,那么所有相關的作品,無論在修飾時如何冠以“偉大”之名,其本質都是在耍流氓。
同樣,以針對觀影市場的某類定向人群的投放如果做不到精準,那么其結果可想而知。
這也是今天書寫一篇算不得專業類文章的初衷。
(資料圖)
大概因為下午剛和公司里的“好大兒”微信聊天,說起一些項目上的進程,我將最近的一些感受籠統地表達了出來:
從“賬面”上看,似乎目前影視行業從業人員的“成色”不錯——
打扮入時、學歷高、通曉一切通訊平臺,并會熟練掌握并使用一切網絡流行梗。
但一旦涉及自身從事的工作則往往心地“純良”。
這個問題牽扯出的原因有很多,我覺得其根本在于行業的“特性”決定了從業者的工作特質,尤其是對于從創作到營銷整個產業鏈而言,常見的多是一些難以理解的套路,如如何確定營銷策略、如何抓住項目特質并精準投放、如何規避“敏感”內容做到“揚長避短”。
其實這些理論上都沒有問題,問題是交付的答卷常常以“行活兒”遺憾收場。
少有人真的認為對于一部電影起到決定因素的是宣發,實際上關于影視項目,或者說電影項目本身,其立意和類型以及表達主題能否接納市場考驗和觀眾認可才是根本。
前期的鋪墊式營銷,永遠且唯一的作用就是強化項目的核心思想和專屬于這部電影的獨特氣質。并以一種必需情緒化的意見先期投放市場,吸引相應的人群。
在大疫解鎖之后的第一年,中國電影市場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崛起趨勢。甚至在某些時候,從業者依舊在習慣性地根據前三年的“生存意識”依舊在做布朗運動(注:即無目的亂七八糟的運動狀態)。
雪上加霜的是,基于無法認清觀眾鑒賞特征的基礎,僅以簡單的臆測決定電影的宣發策略,無法將粉絲和市場區別對待,更無法實現兩者的賽道交互,也一直是票房失敗的“基礎病”。
早在2007年,有位導演曾與我說:
“希望有一天,我們這個行業不會被人詬病成渣滓集中營——沒有文化的人主導文化項目,對自身必須學習的相關創作知識視若無睹,只是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混圈與喝酒組局上,以此期待獲得廣博的人脈,然后輸出沒有營養和藝術價值的東西賺快錢,最后留下一個爛攤子讓市場和觀眾漸漸失去對電影藝術的敬畏和信任。”
他說這番話時,中國電影尚未形成氣候。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依然很抱歉。
我們經歷了票房爆發的時代,也經歷了“不賺一個億出門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的時代,又經歷了“一窩蜂”干拍盡一種類型片的時代,還經歷了三年中各種“熱血”橫行的時代。
遺憾的是,眼下曾經因為盲目自信、投機取巧等原因導致的后遺癥愈發明顯,如今依然有人堅定地以為“只要背書好,一年十億賺到老”的固執理想。
與此同時,因為那三年中漸變的生活習慣和娛樂模式,讓越來越多的人在接受如暴風驟雨般“強心針”輸出的疲倦后,開始選擇接受新的文娛消費方式。
此外,三年中大量流失轉行的,本該成為中堅力量的從業人員讓電影產業出現了巨大的“智商真空”——
少有人再提出影城市場調研,并總結數據。
票倉城市的計算公式漸以簡單的參考提交,不再附著個人調查建議。
影城活動開始模式化,觀眾從影城走出來之后,打開手機,習慣性地劃走千篇一律的宣傳稿,卻對非官方的吐槽倍感興趣……
專業人員忽略了營銷中最關鍵的“互動”和“交流”,盡管表面上看大家都在注重映前感受,但在實際操作中,刻意強化“催淚”和“煽情”已成為第一百零一個模仿者不動頭腦的“行活兒”標準。
但觀眾,尤其是不斷年輕化趨勢的觀眾,需要的是“客觀”,甚至在某些時候看到“逆向”操作,而非某些文藝工作者們高高在上的姿態。比如當某影片進入高校面臨影片中細節上的專業質詢時,不僅沒有表示出應有的謙虛態度,反而依舊固執,甚至連主持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在“群眾”的對立面語重心長地對提問者說:
“同學,科研的路還很長……”
馬保國先生在自拍的短視頻里也說過:
“我這個花槍,不拉架子,實打實,注重實戰……”
七十多歲的老同志尚且如此活蹦亂跳,何況一向張口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閉口大衛芬奇的藝術家們呢?
這就牽扯到一個更直觀的現象:
某些身居產業鏈高階的創作者們,在一聲聲“靚仔”中迷失了自己。
他們不再如年輕時那樣懂得深入生活,打磨故事和可看性,也不再追求電影需要給到觀眾的一些思想和啟示,甚至不再愿意和辦公室里的“孩子”交流獲取靈感,他們的目光向上仰望,手腳向下垂立,表面上貢獻的是電影藝術,實際上片面討好資本并試圖在洪流中選擇置身孤島。
這就形成了連鎖反應:
不正視自身“產品”對真實市場的嚴重不足,只專注于高高在上的“下到校園中,和群眾打成一片”,更可怕的是迎合這種姿態的是“我其實不會去看,但我也不想得罪你”的走過場。
于是,當這種風氣和氛圍漸漸成形后,迎接他們的必然是市場無情的嘲諷,以及小破站UP主們在沒有甲乙雙方身份掣肘的情況下開啟的嘲諷模式——
當“場面”上沒有人對“你”展開溫和批評的時候,“你”勢必要面對來自“民間”真實的聲音。
如“接地氣”這個詞從我入行至今,過去這么多年了,還在有人拿它作為“賣點”:
它那么偉大、那么高尚、那么充滿英雄主義,卻始終沒有忘記“人民”。
而真實的情況則可能是:
按照“我”臆想出來的調調遠播寰宇,把氣氛造出來,究竟是不是這么一回事不重要,主打的就是個“陪伴”——
是乙方對甲方的陪伴,不是觀眾對電影的陪伴。
那么年輕的從業者們又該如何呢?
論資歷,拼不過老一代在酒桌上喝出來的人脈。
論工作,和別的行業一樣堅持上下班通勤打卡。
論學識,給到他們的是“好為人師”的大佬姿態。
論交流,他們只需要堅定貫徹上級指令交差即可。
開會之于他們是工作,天馬行空并沒有實操性是常態,最后還是要“老前輩”定調執行,最后,喪失了話語權和工作激情的他們只得沉淪于短視頻和豆瓣上,撰寫他們剛編的故事。
青黃不接,對于產業而言,無論從上游到下游都是嚴峻的事實。
然而,“荷爾蒙”未必只能從交友平臺中“溢出”,體位的鉆研和時長的交流只是面對廣袤無助的前路時無奈地娛樂,文藝創作和營銷創意同樣也可以是面對創造和市場的強力“中出”。
區別只是當大家認真面對市場現實和觀眾的情感訴求時,放下架子并擺脫虛妄的場面話,聆聽新一代人真實的聲音,并給予他們所能給到的最大的發揮空間,僅在細節上微調之后,把“交流權”還給他們,就像當年的自己那樣體察到他們的渴望,那么就會發現:
孔乙己即便不脫下長衫,也可能有別樣的人生。
這種人生,無論是對整個市場未來還是對人才的出路,都有極大的現實意義。
同時,作為一個始終強調“深度和廣度”的文化傳播平臺,我們一直期待對一個項目的解析,并在一定空間內獲得對其的主導權,因為“文化和獨特”是我方直到今天保留于業內的“荷爾蒙”。
后記——
在德云社最火的時候,郭德綱說:
“孩子們吶,別去夜店了,來我這聽相聲吧。”
因為彼時崢嶸尚未“飯圈”化的德云社舞臺上,有觀眾們最想聽到的人間真實。
嬉笑怒罵見江湖恩怨,冷眼相待看歲月如歌。
電影,也本該如此。
最后必須說一句:
本文僅代表個人觀點。
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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